讓我們再看一次這段影片。請留意從3:50開始,他的對手在唱甚麼。
別忘了,這是個完全即興的片段。那為什麼”they
don’t like street or grass, they only like sand”這一句,他的對手有辦法抓到並且跟著唱?
這當然和唱之前的訪問有關,所以”sand”這個元素有出現。但更重要的是它的前一句:
Every
single day they just walking in hand
注意到押韻了嗎?這是他的對手可以合理猜到那個字的最大原因:因為你可以在某種程度上預期下一句會發生甚麼事情。
這不只對舞台上的演員有效,對觀眾更是重要。不信的話,請看4:20處;注意到觀眾都可以猜到跟著唱了嗎?
為什麼他猜得到 “just an old professor” 這一句?因為前一句是
“sharp dresser”啊!
音樂的方向性是個非常強大的工具,它允許你讓觀眾有某種程度的預期,但又有足夠的自由度可以為觀眾帶來驚喜,進而製造出起承轉合與情緒起伏。Sol La Si大家下一個會想接Do,但如果你這時候跑出Fa
Mi,就會出現效果。
這種『預期』和『驚喜』可以說是所有表演藝術非常核心的一環。就想想笑話好了,笑話為什麼好笑?不正是因為故事有一個合理的推進,卻又在最後在某種合乎邏輯的範圍裡出現意料之外的答案?
電影和戲劇不也一樣?你需要一個邏輯的、可預期的推演,但也需要爆點讓整個故事不會落入老梗。
甚至連古典音樂都是這樣,只是大家可能沒有意識到而已。最有名的大概是海頓的『驚愕交響曲』吧:
你完全知道那裏會下那顆音,但你沒有預期到會這。麼。大。聲。所以才會有趣。
啊這不就是我們在這裡做的事情嗎?
音樂劇當然也不會放過如此強大的工具。押韻是一種做法,請從5:45開始看:
你有預期到Thanks會押個”ks”的東西,但是你沒預期到會是湯姆漢克斯。所以你會想笑。
更明確的是副歌。舉個最明顯的例子好了:
你完全知道Christmas Eve會再唱一次副歌,但你完全沒有料到她會用這種方式唱。就像阿茲大地的『google說』,所有觀眾都知道最後一段會有個不一樣的東西,但都沒有預期到會是『南無觀世音』。
所以你會想笑,在這個點上笑,而且是作曲家蓄意要你在這個點上笑。因為他知道,他這樣寫,你會這樣笑。
(此專欄根據A劇團2014年5月音樂劇工作坊課程內容撰寫)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